第 2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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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崔伶荏回到教室戰戰兢兢的，其他人都圍過來問她怎麽了。
她顫抖著坐下，看到這麽多人圍著她，只好簡潔地說，張怡顏被侵犯了，鐘婧遭威脅，現在他們都懷疑是安寧。
那只貓連同那個紙箱被帶出了教室，交由警察審理。
魏欣然沈默寡言了好幾天，還有好多人也震驚這件事。
這種斷斷續續的恐懼感讓崔伶荏無法冷靜，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傍晚她看到這只貓，這只看起來很弱小的貓，安寧冷笑的臉，咄咄逼人的張怡顏。
她坐在椅子上痛苦萬分。
我不知道我怎麽了，不是我的錯，我認識了一個我以為很善良的人，我以為她是一個無辜的校園暴力的受害者。自始至終我都錯了，我那天還自以為好心地把貓帶回了家，我好內疚好內疚。
可是我也好恐懼，我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全部真相的人，如果她是現在的她，她會不會也用相同的手段來報覆我。
她的淚水幾乎打濕了信紙，這一封信她寫不下去了，她丟下筆痛哭。
張怡顏和鐘婧沒有再在校園裏出現過，這一切都隨著逼近的高考而按下了暫停鍵，安寧的身影也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裏，據說當年的這場風波是安寧的父母動用了關系壓下去的，長大後的崔伶荏究竟也還是不知道安寧有沒有得到她應有的報應，那個侵犯者究竟有沒有進監獄，這些疑惑盤旋在那一屆學生心中，在即將到來的高考面前被無限度地縮小，遠去，直至消失。
崔伶荏也在這一場風波之後被迫學會接受，被迫暫時忘記，為她遙不可及的夢想努力，她希望這一切都可以被時間沖刷幹凈，她不用再被這些噩夢纏繞。
【成年後】
崔伶荏久久地註視著學校的大門，高中時代的過往如雲煙。她沈重地邁著步伐，有些猶豫地向前走。
天空微微有些飄雨。
顧曾染撐著傘站在校門口，身邊也有幾個老面孔。
他朝她走過來，把傘打在她頭上：“來早了，今天還有好些人沒來呢，現在這裏等等吧。”
不去看手機微信群裏譚野俞轟炸的工作信息，崔伶荏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，五月天的歌總是會讓她回想起自己一段又一段高中的回憶，那個把臉埋在被子裏悄悄哭泣的小姑娘，那個把早飯錢攢下來買mp3的她，那個被於念西氣的要死的姐姐。
那個在面對植物人母親面前冷峻的她。
安寧的車緩緩停下，打開車門露出的是她刻意帶著熱情笑容的臉，她的妝容也恰到好處，不濃不淡，崔伶荏往遠處的草坪看了一眼，看到攝像頭，心裏冷冷一笑。安寧踩著高跟鞋的腳緩緩落地，輕輕地擺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長裙，帶著故意的溫柔和崔伶荏打了招呼：“伶荏，好久不見了啊，還好嗎？”
崔伶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：“很好。謝謝關心。”
她直直地盯著她，心裏想著她還能裝多久。
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來了，崔伶荏觀察了一下，意外地看到了鐘婧。
只有鐘婧。
鐘婧現在在一家外企工作，當年她覆讀後發奮讀書，崔伶荏和其他同學都改變了對她的觀點，鐘婧受到的傷害畢竟還算小，她不願談起過往，其他人也不想詢問。
鐘婧走到安寧面前，笑的比安寧還假：“安寧，好多年不見了，你好啊。”
安寧笑的如同花般燦爛，她伸出手：“鐘婧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差不多了，我聯系老師了，我們進去吧。”顧曾染看了一眼手機。
還是那種熟悉感。
崔伶荏看到門把手已經有點鐵銹了，當年的那幢教學樓已經不再用了，陳舊的灰塵，破舊的磚，墻面斑駁凹凸不平，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。
這把鑰匙她收藏了很多年，也是一種情懷。
課桌上還可以依稀看到當時大家刻的字，懷念的，悲壯的，討厭的，情緒化的痕跡，他們看到了都笑，這些破碎的過往，安寧身邊還跟了一位攝影師，他舉著鏡頭追隨安寧，安寧的位置在角落裏，他看到後說：“把椅子拉到這把吧，拍起來好看一點。”
安寧微笑著和前排女生說：“我和你換一下位置你不介意吧？”
鐘婧回頭看了一眼鏡頭，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。
“我們也很久沒相聚了，還是很想大家的。”安寧走到講臺上大大方方地說，“今天我特地為每一個人準備了禮物，稍後我的助理會拿過來。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幸福快樂！”
看到攝像頭對著眾人，其他人只好伸出手勉強地拍了幾下。
其實當年的那件事如果封鎖的不那麽嚴，這個消息就可以傳的更遠，他們這個班像是簽了保密協議一樣，一起保守著這個骯臟的秘密。
崔伶荏看著講臺上春風得意的安寧，腦海裏浮現了譚野俞和她的談話。
譚野俞坐在辦公桌的轉椅上，眼神嚴肅地擡頭看著她：“你不想采訪安寧？”
崔伶荏站在桌前，手裏拿著采訪稿：“我不喜歡她。見她一次就讓我受夠了。”
譚野俞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笑容，他站起來將手裏的文件放在桌子上：“安寧是什麽樣的人，我們都清楚，但是，一旦采訪了，其後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，我們要配合打造一個完美的安寧，如果你想安穩地工作，就放棄你固執追求的原則，那不值一提。”
從那一天起，一個計劃在崔伶荏心裏緩緩露出水面。
看你春風得意，總有一天，我會讓你摔倒在城池下，笑容支離破碎。
聚餐的時候，安寧手裏拿著紅酒杯快步穿過人群，她含著盈盈笑意去了另一個包廂，找顧曾染，顧曾染坐在他班級聚餐的餐桌邊和朋友說笑。安寧輕輕拍了拍他，微微地抿了抿唇：“曾染，敬你一杯，我們聊聊吧。”
顧曾染瞥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，其他人竊竊私語，用若有所思的目光交換著眼神，顧曾染冷著臉轉過頭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喝酒。”
“沒關系，那我們敘敘舊吧。”安寧俯身輕輕觸了觸他的肩。顧曾染冷淡地掃了一眼她，動了動肩，安寧的手墜落，她微微地側了側頭，手裏酒杯裏的紅酒輕輕晃動閃爍。
顧曾染站起身，快步離開了房間，安寧對著他們班的人禮貌地笑了笑，跟上他，他們班的人一副吃瓜的模樣，讓她沾沾自喜。
崔伶荏三心二意地聽著班上的女生聊天，話題談來談去還是那麽幾個，工作，家庭，娛樂圈。她看了看手機，譚野俞的幾十條信息，一大堆采訪文案，她不在的時候，都是辦公室的一個實習生在回答。崔伶荏翻了翻微信群，譚野俞在質問那個實習生這個月的進度怎麽這麽慢，那個年輕的孩子怯生生地道歉。
崔伶荏看著譚野俞一條一條信息，一個猜疑突然在心底升起，她被自己嚇了一跳。
她低頭想著，顧曾染忽然出現在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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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伶荏回到教室戰戰兢兢的，其他人都圍過來問她怎麽了。
她顫抖著坐下，看到這麽多人圍著她，只好簡潔地說，張怡顏被侵犯了，鐘婧遭威脅，現在他們都懷疑是安寧。
那只貓連同那個紙箱被帶出了教室，交由警察審理。
魏欣然沈默寡言了好幾天，還有好多人也震驚這件事。
這種斷斷續續的恐懼感讓崔伶荏無法冷靜，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傍晚她看到這只貓，這只看起來很弱小的貓，安寧冷笑的臉，咄咄逼人的張怡顏。
她坐在椅子上痛苦萬分。
我不知道我怎麽了，不是我的錯，我認識了一個我以為很善良的人，我以為她是一個無辜的校園暴力的受害者。自始至終我都錯了，我那天還自以為好心地把貓帶回了家，我好內疚好內疚。
可是我也好恐懼，我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全部真相的人，如果她是現在的她，她會不會也用相同的手段來報覆我。
她的淚水幾乎打濕了信紙，這一封信她寫不下去了，她丟下筆痛哭。
張怡顏和鐘婧沒有再在校園裏出現過，這一切都隨著逼近的高考而按下了暫停鍵，安寧的身影也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裏，據說當年的這場風波是安寧的父母動用了關系壓下去的，長大後的崔伶荏究竟也還是不知道安寧有沒有得到她應有的報應，那個侵犯者究竟有沒有進監獄，這些疑惑盤旋在那一屆學生心中，在即將到來的高考面前被無限度地縮小，遠去，直至消失。
崔伶荏也在這一場風波之後被迫學會接受，被迫暫時忘記，為她遙不可及的夢想努力，她希望這一切都可以被時間沖刷幹凈，她不用再被這些噩夢纏繞。
【成年後】
崔伶荏久久地註視著學校的大門，高中時代的過往如雲煙。她沈重地邁著步伐，有些猶豫地向前走。
天空微微有些飄雨。
顧曾染撐著傘站在校門口，身邊也有幾個老面孔。
他朝她走過來，把傘打在她頭上：“來早了，今天還有好些人沒來呢，現在這裏等等吧。”
不去看手機微信群裏譚野俞轟炸的工作信息，崔伶荏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，五月天的歌總是會讓她回想起自己一段又一段高中的回憶，那個把臉埋在被子裏悄悄哭泣的小姑娘，那個把早飯錢攢下來買mp3的她，那個被於念西氣的要死的姐姐。
那個在面對植物人母親面前冷峻的她。
安寧的車緩緩停下，打開車門露出的是她刻意帶著熱情笑容的臉，她的妝容也恰到好處，不濃不淡，崔伶荏往遠處的草坪看了一眼，看到攝像頭，心裏冷冷一笑。安寧踩著高跟鞋的腳緩緩落地，輕輕地擺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長裙，帶著故意的溫柔和崔伶荏打了招呼：“伶荏，好久不見了啊，還好嗎？”
崔伶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：“很好。謝謝關心。”
她直直地盯著她，心裏想著她還能裝多久。
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來了，崔伶荏觀察了一下，意外地看到了鐘婧。
只有鐘婧。
鐘婧現在在一家外企工作，當年她覆讀後發奮讀書，崔伶荏和其他同學都改變了對她的觀點，鐘婧受到的傷害畢竟還算小，她不願談起過往，其他人也不想詢問。
鐘婧走到安寧面前，笑的比安寧還假：“安寧，好多年不見了，你好啊。”
安寧笑的如同花般燦爛，她伸出手：“鐘婧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差不多了，我聯系老師了，我們進去吧。”顧曾染看了一眼手機。
還是那種熟悉感。
崔伶荏看到門把手已經有點鐵銹了，當年的那幢教學樓已經不再用了，陳舊的灰塵，破舊的磚，墻面斑駁凹凸不平，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。
這把鑰匙她收藏了很多年，也是一種情懷。
課桌上還可以依稀看到當時大家刻的字，懷念的，悲壯的，討厭的，情緒化的痕跡，他們看到了都笑，這些破碎的過往，安寧身邊還跟了一位攝影師，他舉著鏡頭追隨安寧，安寧的位置在角落裏，他看到後說：“把椅子拉到這把吧，拍起來好看一點。”
安寧微笑著和前排女生說：“我和你換一下位置你不介意吧？”
鐘婧回頭看了一眼鏡頭，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。
“我們也很久沒相聚了，還是很想大家的。”安寧走到講臺上大大方方地說，“今天我特地為每一個人準備了禮物，稍後我的助理會拿過來。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幸福快樂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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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當年的那件事如果封鎖的不那麽嚴，這個消息就可以傳的更遠，他們這個班像是簽了保密協議一樣，一起保守著這個骯臟的秘密。
崔伶荏看著講臺上春風得意的安寧，腦海裏浮現了譚野俞和她的談話。
譚野俞坐在辦公桌的轉椅上，眼神嚴肅地擡頭看著她：“你不想采訪安寧？”
崔伶荏站在桌前，手裏拿著采訪稿：“我不喜歡她。見她一次就讓我受夠了。”
譚野俞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笑容，他站起來將手裏的文件放在桌子上：“安寧是什麽樣的人，我們都清楚，但是，一旦采訪了，其後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，我們要配合打造一個完美的安寧，如果你想安穩地工作，就放棄你固執追求的原則，那不值一提。”
從那一天起，一個計劃在崔伶荏心裏緩緩露出水面。
看你春風得意，總有一天，我會讓你摔倒在城池下，笑容支離破碎。
聚餐的時候，安寧手裏拿著紅酒杯快步穿過人群，她含著盈盈笑意去了另一個包廂，找顧曾染，顧曾染坐在他班級聚餐的餐桌邊和朋友說笑。安寧輕輕拍了拍他，微微地抿了抿唇：“曾染，敬你一杯，我們聊聊吧。”
顧曾染瞥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，其他人竊竊私語，用若有所思的目光交換著眼神，顧曾染冷著臉轉過頭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喝酒。”
“沒關系，那我們敘敘舊吧。”安寧俯身輕輕觸了觸他的肩。顧曾染冷淡地掃了一眼她，動了動肩，安寧的手墜落，她微微地側了側頭，手裏酒杯裏的紅酒輕輕晃動閃爍。
顧曾染站起身，快步離開了房間，安寧對著他們班的人禮貌地笑了笑，跟上他，他們班的人一副吃瓜的模樣，讓她沾沾自喜。
崔伶荏三心二意地聽著班上的女生聊天，話題談來談去還是那麽幾個，工作，家庭，娛樂圈。她看了看手機，譚野俞的幾十條信息，一大堆采訪文案，她不在的時候，都是辦公室的一個實習生在回答。崔伶荏翻了翻微信群，譚野俞在質問那個實習生這個月的進度怎麽這麽慢，那個年輕的孩子怯生生地道歉。
崔伶荏看著譚野俞一條一條信息，一個猜疑突然在心底升起，她被自己嚇了一跳。
她低頭想著，顧曾染忽然出現在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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